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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間異語：打殺沒意義 幫派大哥成乩童

姜先生 乩童

Q：為什麼國中就加入幫派？
A：我從小個性叛逆，國三就刺青，跟結拜兄弟混。那時我外號「阿巴哥」(客語指輩分高)。爸只要一講我，我就蹺家兩個月才回家。念書時我在親戚開的電動場打工，接觸到地方角頭，我跑腿一趟5千塊小費。角頭來談判，刀槍都先寄放我身上，我身邊刀槍愈來愈多。少年時我很愛打架，常帶頭打人。砍人對我來講很普遍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。收帳、爭地盤、為利益，1人砍20幾個，我也幹過。高中念四年沒畢業，最後被強制退學。

我17歲被抓，被判保護管束直到當兵。退伍開始組幫派，白天處理土地買賣；晚上在酒店、賭場當保鑣。那時治平專案實施，警察還跟我談條件，叫我遷回新屋，否則就送我到綠島關。媽勸我轉正途，我根本聽不進去。

Q：怎麼會突然改變？

A：兄弟人打殺多，有空就愛拜拜，求心安。有次，我碰到一位廟公，他說我卡陰，如果想化解，就得做乩身，替神明辦事，我說我沒信這一套。我在道上混，什麼都不怕，遇到鬼又如何，鬼能把我怎麼樣？之後，許多很玄的事，開始發生在我身上。
我經營的八大行業走下坡，無形中，失去許多兄弟。生活陷入低潮，有時我就到廟裡燒香，廟公照樣說我是乩身，說我會戒掉菸、酒、賭、色，我還是不以為然，抗拒好多次。我還曾跟廟公講，叫神明有本事，把我命取走。之後那一整年，我撞掉4部汽車，覺得莫名奇妙，心想，真的是神明在指示嗎？
我慢慢冷靜思考，混了10幾年。每次打架都把人打到重殘，這樣的日子，傷人又沒意義。28歲開始，我決心靠宗教，改變我自己。我住廟裡跟神明互動，後來弄假成真，我成了神明的代言人。

Q：真的有神明嗎？

A：有句話說「神明神明，心知肚明。」我跟神明共事這幾年，人們也常問我「神明會說話嗎？」對我來講，神明說的都是神話。神明起駕，就是平常我們看的那樣，假的真不了，真的也絕對假不了。任何宗教都一樣，信念夠就好，千萬不要迷。人會騙人，神明不會，祂只會叫你行善。退出幫派後，親戚兄弟都非常意外，我舅還說我，誰都管不了的人，竟被一尊木頭管住。38歲經歷這樣的轉變，我自覺人生很奇妙。

記者許家峻採訪整理